第168章 当咸鱼的第168天 “你是我的荣耀,……

“没敢去医院。”顾前谦浏览着刚收到的消息, 摇着头轻啧了一声:“看来还是要来硬的。”

之前就是顾忌着没有证据,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可这世界上的事情那哪能每一桩每一件都能够找到证据。

封晓不太放心的说道:“他们真会这么容易让我们得偿所愿?”

陆西望的确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可这么多年来,他习惯掌控,现在突然被别人掌控,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屈辱。

“我倒希望他敢做些什么。”时予接过他的话。

可他不敢。

过于小心谨慎的人, 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是优点却也是缺点。

她现在的表现已经完全超出了陆西望的掌控, 他会反复思量,然后归于平静, 再伺机而动,对她完成致命一击。

想要把一切掌控在手里的人, 顾忌的也往往比别人更多。这一百多年来,陆西望有无数机会能毁掉联邦, 但他没有,反而选择了成为联邦元首,想要走向联邦权力的巅峰。

这是为什么?

时予提了提嘴角, 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说到底,是人骨子里的劣性在作怪。

顾前谦听得云里雾里, 却也没问,而是浏览着星网说道:“现在关于推选你为元帅的呼声越来越强烈,不少议员和军官都给这条热搜点赞了。”

时予受封元帅是大势所趋。

-

“元首, 真的什么都不做吗?”闻人漠趴在病**,说话时咬牙切齿。

他的脊椎骨已经被接了起来,在高级修复液的作用下, 一天时间就能下地行,三天左右的时间便能完全恢复不留后遗症。

在医疗技术高速发展的星际时代,只要人不是当场死亡,不是基因疾病,不管多么重的伤势都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能够治愈,并且不留后遗症。

陆西望躺在**看着素白的天花板,目光中涌动着旁人看不懂的光芒,他的下颚还红着,时予给他的那一脚可是没半点客气。

听了闻人漠的话,他眼神微动:“能做什么?”

时予第一次出现在他计划中时,他觉得她一个不错的可塑之才,但还差点。

一个不懂得收敛锋芒的人,注定在完全绽放光辉之前被人抹杀在茫茫宇宙之中。

可当她的光辉亮到托亚斯共和国睁不开眼时,他隐隐觉得自己的计划出了变数。

他不喜欢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所以把时予拥有SSS+级别基因的事情告诉了白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常年受基因崩溃折磨的人有多么渴望成了一个正常人,而在他成为正常人之后,又多么想要成为一个强者。

白庄如他预料的那样动手了。

但很可惜,白庄是个废物。不过废物多少有废物的用处,能当替死鬼。

当然,他也从白庄的行动中知道时予的基因上了一把很强的基因锁。想到她的姓氏,再想到那个曾经惊艳了整个宇宙的男人,为她上基因锁的人似乎也不难猜了。

是制造了谢与砚那个恐怖的战争机器的男人,时稷。

他有时候会想,上天对雷格真好。

在他走投无路之时,兰泽救了他,把他带在身边,替他抹除过去。连时稷也和他成为了好朋友,时笑为他制造出全宇宙最强的机甲,梅利斯替他修复谢与砚。

但雷格很蠢,与时稷翻脸,要杀时笑,还试图用梅力斯操控谢与砚。

也对,一个从出生就被无数人奉承拥护的人,又怎么懂得纡尊降贵拉拢人?

但雷格却做了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他拉拢了时予。

他疑惑过,雷格是用什么办法拉拢时予的?一个宁折不弯的人不会受他威胁,更大的可能是在被他威胁之后,把他所有的安排搅得天翻地覆,顺便让他再也没有得意的机会。

后来他知道了,因为一个很可笑的理由。

谢与砚。

强者,似乎都逃不过美色的囚笼。

猎星计划失败后,他放弃了解决谢与砚的想法。

他存在着,反而能限制雷格。

是啊,雷格自己创造出来的棋子不仅不听他的话,还反过来破坏他的局。

但总是事与愿违。

谢与砚死了。

时予疯了。

深蓝星系被摧毁的那一刻,陆西望是震撼的。

他曾经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用到震撼两个字,但那一刻,他的心强烈的跳动着,他震颤的发现,自己原来还会有恐惧的情绪。

不是恐惧死亡,是恐惧那一刹那从虚拟屏幕另一端传到他眼底的偏执与疯狂。

他的心口强烈的跳动着,在那一瞬间,他几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不,那不是他。

他没有毁了利比卡亚的勇气。

说来真是好笑,他亲眼看着兰泽在他面前死亡,他日日夜夜看着他飘在巨大的透明玻璃罐中,却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敢做。

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胆小鬼,一个苟且活着的卑劣者。

“元首!元首!你怎么了?”急促的呼喊声传来,陆西望对上了从旁边**挣扎着起来的闻人漠的双眼。

那一刻涌起的情绪是什么?

他说不清,也不知道。

他忍着双肩上的疼痛,狼狈的坐起来,轻轻触碰着闻人漠额前掉下来的发丝,低声说道:“闻人,我要做最后一件事了。”

追光的人成为了别人的光,以信仰为名,却卑劣至极。

脏了他的光。

-

星网上的呼声掀倒最顶层,联邦几次召开议会,一层又一层的决议下来,竞选元帅的流程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时予更改了星网上的社交账号昵名。

——Y1121

简介:守护你,直至长眠。

这句简介更改后不到几分钟便冲上星网热搜,评论里哭声一片,有人说她守护的是已经长眠的谢与砚元帅,有人说她守护的是联邦的每一个人,也有人说她守护的是联邦每一位先烈的遗志。

不管她守护是谁,每个人都在评论区里为她送上了一朵木棉花。

Y1121,时予,是联邦当之无愧的英雄!

时予毫无意外当选联邦元帅,很多人都觉得她会选择成为第二元帅,但在她当选元帅后出席联邦议会时,却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向了联邦第一元帅的位置。

每个人都知道,联邦元帅的序列并不代表着实力。

但第一,无论在何时,都是最瞩目的字眼。

联邦历史上每一位序列第一的元帅都在时间的齿轮中留下璀璨的光辉,是联邦历史上的浓墨重彩。

时予,是联邦最年轻的元帅!

这一次议会是为了商讨和卡斯兰帝国议和之事。当然,议和的事情不可能急在一时,当年联邦和托亚斯共和国签订协议,也拉扯了无数回,历时两三年,最终在利尔维亚要塞缔结两国停战盟约。

议会开始,不少人悄悄注意着时予,想知道这位还没有举行元帅加封仪式的新晋元帅会不会新官上任三把火,对第一联邦和卡斯兰帝国的现状指点江山。

但很可惜,时予全程坐着,一言不发。

一开始的小心翼翼过去,每个人都开始各抒己见,议会一共举行了三个小时,在大家觉得这次的会议该告一段落时,全程没说话的时予忽然轻轻敲了桌面。

她如此举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位还未穿上联邦元帅军装的年轻人下达了她成了元帅后的第一个命令:“和卡斯兰帝国和谈的事,由我来负责。”

她语气坚定,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反对的余地。

作为原本该负责这件事的闻人漠皱了皱眉,最终没有发声。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但过了一会儿,封岑抬起手来说道:“我同意。”

有一个人表态,就会有无数人在摇摆不定中随波逐流。

一句又一句的我同意响彻在会议室中,一只又一只的手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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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的时间眨眼而过,和卡斯兰帝国的和谈一直在进行,时予的元帅加封仪式也终于定下了确切的日子。

顾前谦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看着衣架上挂着的蓝金色元帅军装,啧啧啧了几声,摸着下巴道:“真好看的军装,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穿上的一天。”

封晓正靠坐在沙发的另一侧,闻言抬手敲了敲他的头顶,开始发挥怼怼特性:“我觉得很悬,至少百年内没机会。”

顾前谦立刻翻了个白眼给他:“有没有你这么说自己兄弟的?第二元帅的位置还空悬着,我觉得我努力一把,还是很快能够参与竞选的。”

“也就差了,一,二,三,四,五……”封晓一边说着一边弯起手指,数完了之后,五个手指头都弯了下来,然后说道:“也就差了五个军衔的距离。”

顾前谦立刻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我闭麦,我不配!”

他现在还是个苦逼可怜的少校,而有资格竞选元帅的,至少也要中将及其以上的军衔,至于谢与砚和时予,两人并不能划分到正常人的范围之内。

封晓嘴角翘了翘,看了一眼时间,眉头稍稍收拢:“她怎么还没来,再有一个多小时加封仪式就要开始了。”

顾前谦立刻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时间:“不会吧,昨天晚上还叮嘱她要提前两个小时到的,她也不是不靠谱的人。”

两人最先排除暗杀的可能,如果这个宇宙中还有人能够暗杀时予,他们真想知道哪个厉害人物这么牛逼,并且立刻为他献上掌声。

至于阻止她来元帅加封仪式,那更是一个可笑而无用的理由。

时予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联邦元帅,阻止她来一个加封仪式并不能改变什么,只会引起反效果。

两人想着想着忽然对视一眼,封晓不确定道:“她……不会是像当年谢元帅加封一样突然在加封仪式前玩失踪吧?”

顾前谦瞬间抓了一把头发,立刻站了起来把衣架上的元帅军装收进了空间包:“走走走,我觉得十有八-九是这样,这半年来她都没去过时光花园,我有时候还真怕她疯了。”

她不再像以前一样有事没事就咬着一支营养液,小布丁也很少吃了,她越来越正经,越来越有一国元帅的模样,可两人提起来的心却越吊越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时予显然不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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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予穿了一身洗的发白的衣服,从她有了无限ATM后,这些衣服都被她收拾起来丢在空间包的最深处。

但不知怎么的,她今天梦见了展厅里一身白衬衫的少年,醒来就把堆在空间包深处的衣服翻了出来,还穿上了,鬼使神差的到了这儿。

她抱了一束玫瑰。

这这束玫瑰不是送给上次那块无名的墓碑。

她踏在石板路上,天空飘下渺渺细雨,时光花园里的木棉花还像当年一样茂盛,它顽强不屈地向上生长着,努力开出最鲜艳的花瓣。

有花瓣顺着微风细雨飘过来,时予伸出手接住了一片。很漂亮,还带着雨珠,是它最娇艳的模样。

她想,时间的齿轮总是惊人的相似。他在元帅加封仪式前来了这里,静静站在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的墓碑前。而现在,她也来了这里,站在了一块刻了他名字的墓碑前。

她拒绝为他举行葬礼,却为他立了墓碑,还在他的墓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没有身份,没有墓志铭,只有两个简简单单的名字,并列在一块。

没有活着的人会这样为死去的人立碑。

时予把玫瑰花放下,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笑起来:“好久不见,小漂亮。”

她的尾音里带着轻佻,一如当年第一次叫他小漂亮。

是风掀起了波澜,与她黑色的发丝共舞。有细碎的雨珠落在她的眼角边,她走到一边的木棉花树下,安安静静看着放在墓碑前的玫瑰。

许是花香太过缱绻,她靠着木椅闭上了眼。

恍惚间,有人撩起她被风吹得摇摆的发丝轻巧的为她别在耳后。

时予骤然睁眼。

手边是一支殷红如血的木棉花。

她捏上木棉花花枝,听风卷残花起,吹散一声低语。

“你是我的荣耀,时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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