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这个消息更坚定了欧阳慕琛坚决不能再让阮风墨回到岛上去,那里危机四伏,他不能让他陷入危险的困境。

再者,他要尽快给阮风墨换个名字,消除阮风华给他留下的痕迹,希望修萝等人查不到他的消息就算了,不要再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这一次,已经由不得阮风墨同意或者不同意了,事关他的生命,他这个父亲,有权力这么做。

武馆里发生的一切把武馆里的学员吓得够呛。虽然修萝等人并没有开枪,但是,他们身上那种流露于外的杀气已经充分彰显了他们的身份。也就是说,他们师父一家可能惹了大麻烦,最为师父的徒弟,再去武馆练习难保不再遇上这样的事。

所有这几天来武馆练习的人少了。劳伦斯当天被修萝拿枪指着额头,那种被死亡威胁的恐惧还深深笼罩着他。

但是他不能做无情无义的人。墨墨在他的面前被人带走,现在不知情况,而且生死未卜,这件事一直缠绕着他的心。该怎么办呢?他多次联系师父和阮轻语都联系不上,也试图找出阿阳的联系方式找他,可是阿阳也关机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就目前来看,情况相当严重。着急师父一家安危的劳伦斯直接去师父家敲门,可是,屋里根本没有人。

他在门外等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夜晚降临,皮军野的家还是毫无动静,也无人归来。劳伦斯已经饥寒交迫,筋疲力尽了。他不得不离开这里,回家休息去。

他回到家的时候,劳伦斯的父母看着他惨白的脸色,疲惫的身躯非常奇怪,问道:“劳伦斯,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武馆出了点事,师父又不在,我去找他们去了。”

“你们皮师父是怎么回事,整天不在。你去那里是跟他习武的,他总是不在还学个屁啊!我看以后你也不用去了,干脆找其他的师父学吧!”

“妈妈,皮师父的武功非常好,他教得也很好。最近他有点忙,以后就有空了。你别操心。”

“我怎么能不操心呢,你什么事情都不做,整天就知道习武,习武能有什么出息!而且现在关键是你习武就习武吧,还不好好学,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妈妈,我今天特别累,你能别吵吗?让我好好吃饭休息吗?”

劳伦斯的妈妈到底心痛儿子,给他准备了晚饭之后,就不再啰嗦他,让他吃完饭好好休息。当劳伦斯躺在**,闭上眼睛时,那种被枪指着脑门的可怕的感觉又来了。他吓得大大地睁开眼睛,试图把那种恐惧感赶跑。果然,看着熟悉的房间,他知道自己已经躲过一劫了。

不过,当天晚上,劳伦斯睡着之后,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他的房间。那人带着夜视仪,在他的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把他正在充电的手机拔下来,打开,在手机里面装了窃听器,装好,然后摆回原样,然后离开。谁也不知道有人曾经来过。

之后的几天,劳伦斯奔走于武馆和皮军野的家,可是皮军野一家人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毫无音信。武馆的同学经过昨天的事,好多人都不敢来练习了,加上之后皮军野都没露过面,武馆也彻底瘫痪。

劳伦斯每天都带着手机,确保不错过每一个电话和短信,可是,皮军野和墨墨都没有给他来过消息。渐渐地,劳伦斯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时间过得不快不慢,乔治在岛上停留的时间已经10天了。这天早上,英国本家又来了消息,让他们赶紧回去。

埃文虽然想留,但是也知道分寸,怕惹家里的老人生气,所有建议道:“乔治,我们还是回去吧!爷爷担心我们,让我们早点回去呢!”

“急什么?难得来一趟,何必匆匆忙忙!再说,以后怕是永远也没有这样的时候了。”

“乔治!”

乔治举起手,阻止埃文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按我的要求来。”

“可是……”

“别可是,我有分寸。现在本家里的事情还有纠纷并没有解决,现在回去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

“没有可是。”

“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过两天吧!”

听说过两天,两天时间也不算长,埃文就同意了。他知道家里那边对他们的容忍已经快到限了。他父亲已经給了他最后通牒,如果再不赶紧回去,以后家里的东西他什么也别想得到。

不过他了解自己的父亲,虽然这么说,但是就是说说而已。只要他最后回去了,他还是他父亲最宝贝的儿子。

乔治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并不想表现出来。自从他因为救宁晚晴身体不适以后,宁晚晴因为愧疚,每天无微不至地关心他。

宁晚晴的细心照顾更是让他觉得宁晚晴是多么美好,多么难得。她像一个天使一样,灵魂纯净,对谁都是一心一意的好,毫无保留,这份心灵的美在现代社会是多么难得。

宁晚晴是从森林中走出来的女孩,一股清新的气息吹过来,带着树木花草的香气,让人沉醉其中。乔治觉得他有点醉了。

“乔治,你渴吗?我给你倒杯水吧?”

“好的,谢谢你,晚晴。”

宁晚晴用乔治喝水的陶瓷杯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这时乔治正在湖边的石头上透过树林的缝隙晒着太阳。

宁晚晴把水端过去。乔治就那么看着他,享受这她的照顾。

把水送到他的手边,宁晚晴微笑着道:“给。”

乔治微笑着接过水,放在嘴边喝了一口,然后就放在了石头上,其实他并不渴,只是能让晚晴有点事做也是好的。他看出来了,晚晴有点焦虑。

为了加深对晚晴的了解,乔治问道:“晚晴,你原来是在哪里长大的?为什么会在这岛上?”

在另一边坐着的埃文听到了,赶紧坐过来听,因为他也很好奇。

“我,我是在V国长大的,小时候我和我妈妈,我哥哥住在V国首都的一个院子里。那时候我妈妈还活着,她非常爱我,对我非常好,我的哥哥也是一样,他也非常爱我。那个院子很有趣,我在那里度过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说起来,我又想他们了。”宁晚晴回忆着,表情由幸福变得悲伤。

乔治却更好奇了,他小心地问道:“听你这么说,真为你高兴。人的童年时期是多么重要啊,你有爱你的家人,这很幸福。可是,听你的意思,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有一年,我妈妈突然生病,然后就去世了。我和哥哥十分难过,后面也不得不搬离了那里。然后,美好的生活,随着妈妈的离开也变得艰难起来。”

埃文很快察觉到了问题,他直接问道:“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的爸爸呢?”

“我的爸爸,他和我妈妈的感情不好。以前他们并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婚在一起的,都是因为利益。所以,小时候,我很少看见他,我妈妈看见他也是很容易就吵起来。所以我们是分开住的。我妈妈去世以后,我和哥哥才搬过去和他住。”

听她这么说,这个爸爸不爱她的妈妈,好像也不会爱她。乔治关心地问道:“那搬过去之后呢?”

说到这里,宁晚晴已经很低落了。不过就像是一快伤疤一样,并不是不揭开就不会痛。既然有人问起,她反而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搬过去之后的生活,完全超出了我当时的想像。爸爸的家里有另外的两个老婆,我们叫他们二太太、三太太!”

“因为爸爸并不爱我们的妈妈,对我和哥哥也是十分冷漠。我们在那个家里,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关爱,只有冷漠和惩罚。我爸爸并不管我们,于是家里的二太太三太太就开始欺负我们。一开始他们只是偷偷地进行,后面越来越变本加厉。最严重的时候,我们甚至吃不饱饭!”

听到这里,乔治的心开始发紧。而埃文看她,也开始充满了同情和对她后母的气愤。

“怎么可以这样?这些女人只会争风吃醋,打扮得妖里妖气去讨好男人,暗地里却如此不堪。”其实他们对这样的女人并不陌生,在大家族里,这样的人并不少见。这样的女人看起来很漂亮,可是为了利益,为了地位,可以变得很可怕。

“是啊。那时候的我和哥哥都还小,没有能力去抗争,而且关键是我们的爸爸并不关心我们的死活,所以他们可以为所欲为。这才是最可怕的。”想到那个小小的晚晴遭受着两个女人恶意的攻击和欺负,埃文和乔治都心中揪痛。

乔治安慰她:“没关系,那些都过去了,她们这样的人,会受到报应的。”

宁晚晴看着他们道:“谢谢你们安慰我。不过,我不是最苦的那个人。我13岁的时候,我哥哥为了保护我,求我爸爸把我送到了英国留学。从那以后,我是好过了,可是,我哥哥却在遭受着更大的痛苦。”

想到阮风华,宁晚晴又感激又心痛。他遭受到的苦难不是她可以想象的。之后欧阳慕琛又是怎样取代他,以他的身份活下去的,更是她不愿意面对的。

“你的哥哥后来怎么样了?”

宁晚晴抬起头笑笑,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后面的事情就不说了,不过所幸的是,后面我又重新遇上了他。在我流落到这个岛上以前,我和哥哥在一起平静地生活了五年多。”

乔治道:“你哥哥真的很爱你。不过如果我是你哥哥,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幸福就好。”

宁晚晴答道:“是的,我哥哥真的很爱我,我也很爱他!”

这时候的埃文和乔治根本没有想到,她的哥哥就是她的丈夫。不过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她哥哥在宁晚晴心中的地位了。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小就父亲不爱,受继母虐待的宁晚晴能长得如此脱俗,如此纯净,想必和哪位保护他,疼爱他的哥哥拖不了关系。说到这里,他们也应该感谢她哥哥,让他们有机会遇见这么好,这么纯净的宁晚晴。

因为快要离开了,他们打算对这个岛做最后的环游,而且,埃文拿了相机,到处拍照片,打算留下美好的回忆。

咔嚓一声,宁晚晴和小猴子玩游戏的身影留在了相机里,咔嚓一声,宁晚晴在石头上和乔治谈笑的时刻也留了下来。

他还拍了很多岛上的风光,拍下了石头下山洞的入口,拍下了猴子岛上的猴子,拍下了他们曾外祖父留下的字,拍下了岛上的香蕉树,拍下了岛上的湖泊。

埃文想要把所有的美景都拍下来,但是,他最想拍下的还是晚晴。从这里离开后,她也要离开他们的身边了。这么美的女孩,留个照片做念想也不错。

晚晴知道埃文在拍她,不过她懒得理会。正是她不做作地摆姿势,更使得照片上的人十分自然,十分柔美动人。埃文翻看着相机上拍的照片,心里赞叹不已,原来他也是可以成为一个一流的摄影师。

船上的佣人知道他们准备回去了,就从船上下来,到岛上的湖泊里打淡水。其中那个穿着正式的人过来打招呼道:“乔治少爷,船上的淡水不多了,我们打些淡水上去备用。”

“好的。这个湖里的泉水很好喝,你们可以多打一点。”

“好的,我们知道了。”

宁晚晴好奇地看着这个人,那个人也好奇地看着她。乔治看见了为他们介绍道:“晚晴,这是我的管家宾明先生。宾管家,这位是宁晚晴小姐。”

宁晚晴对他点头微笑,宾明也谦恭地向她问好:“宁小姐,你好。”

“宾先生,你好。”

“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告诉宾明。”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宾先生。”

宾明早就看出了乔治对宁晚晴的不同,从上次在海底舍身救她就已经知道了。但是貌似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往那方面发展,乔治对宁晚晴非常有耐心。

宾明客气地道:“这是什么话。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不要客气。”

宁晚晴笑着点点头。宾明就去指挥人打水去了。还让他在岛上摘一些可以收藏的水果,让他们在航行的时候可以补充维生素。

看到大家在做回去的准备,宁晚晴无疑是最高兴的。但是同时她又对这个地方有点舍不得,所有看见埃文在拍照片的时候,她也过去帮忙拍了不少,同时让埃文回去之后发给他。

她想把照片给阮风华和墨墨看,让他们知道她居住了几个月的地方是多么美丽。

小猴子这段时间跟着宁晚晴和埃文、乔治玩,已经和他们熟悉了,现在它一点也不排斥他们了。甚至在埃文的肩膀上玩得不亦乐乎。

埃文没想到自己可以和一只小猴子成为朋友。他高兴地对晚晴道:“晚晴,给我和风铃拍几张。”

于是宁晚晴举起相机,找了几个好的角度,把埃文和风铃玩耍的照片拍进了镜头里。小猴子可爱,埃文有爱,真是一对不错的组合。

想到他们要离开了,宁晚晴十分舍不得小猴子。这次她让埃文和他换过来,给她和小猴子拍照。它听得懂宁晚晴的话,居然很配合地和她摆起了姿势。宁晚晴把小猴子放在地上,蹲着和它掌心相对,齐齐看向镜头,一张温馨有爱的照片就跃入了照相机镜头。

乔治看来觉得有趣,加入进来,于是变成了一对颜值非常高的年轻人和一只聪明伶俐的猴子的合照。如果猴子是个小孩,那就是一家三口的天伦照片,羡煞旁人。

最后的两天里,是他们对这个岛的告别。

离开的时候,宁晚晴既是留恋,又是无限对于与家人相聚的憧憬。当他们离开小岛,上船准备离开的时候。宁晚晴不得不与小猴子说再见。

“风铃,我要离开了。再见,我会想你的。”

小猴子怔怔地看着他们上船,一下间反应出来了宁晚晴的意思。然后飞快地跑过来,抱住宁晚晴的腿往上爬,然后抱着她的脖子不下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风铃,你乖,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你快点下来。”

可是平时听话的小猴子,如今怎么也不放手。宁晚晴焦急地看着大家,大家等着她上船,可是小猴子却不放她走。宁晚晴不舍得对小猴子来狠的,又焦急又无奈。

最后乔治发话了:“我看它很喜欢你,要不然带它一起走吧!”

宁晚晴不是没有这样想过,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把小猴子带离这个美丽的岛屿,带到现代文明社会,对它真的好吗?

“可是,他来到文明社会,一定会不习惯,不开心的。”

“你怎么知道呢!到时候我们好好照顾它就是了。放心吧!”

宁晚晴试图用力掰小猴子的手,可是它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越拉越紧。

看着一切准备就绪的船只,看着大家都在等她,宁晚晴道:“风铃,我们真的要走了。你真的不放手吗?你要跟着我们一起离开吗?”

小猴子不看它,嘴里发出呜咽的叫声。

宁晚晴一咬牙,抱着小猴子上了船。

拍拍小猴子的头,把它放在船上,来接他们的船就往前开了去。随着船徐徐往前开,猴子岛越来越远,小猴子跑到船尾远远地盯着猴子岛,满眼都是依恋。

也许它是明白的,他们将带着它永远地离开了这里。宁晚晴过来安慰它,小猴子躲到她的怀里呜咽着,指着猴子岛。宁晚晴知道它舍不得离开,于是恳求乔治道:“要不然把它送回去吧?”

其实乔治是很想带小猴子走的。他巴不得猴子跟着他们,这样晚晴就有人陪了,而且他们之间也有了一个共同的牵挂。

不过既然宁晚晴求他了,他也得做做样子。命人把船往回开,小猴子高兴极了。可是当它看见宁晚晴把它放回岛上,然后往船上走去之后,它又一次跟了上去。

乔治道:“你看,它还是舍不得你。”

“那怎么办?”

“给他它最后一次选择,如果它还是选择跟着你,那我们就带他离开吧!”

最后小猴子还是跟着他们离开了猴子岛。从此它踏入了一个新的世界。这个世界纷繁复杂,扑朔迷离。如果它可以一直跟着宁晚晴,倒也还好,她会待它如家人。可是,世事并不会事事如它愿。

他们就这样开始了返航的航程。宁晚晴的心情是焦虑的,是焦急的,也是充满期待的。

阮风墨醒来的时候,天刚亮。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这个看起来十分舒适、漂亮,却也十分陌生的房间。

**的被子十分柔软,干净,有太阳的味道。窗户上挂着浅蓝色的纱布帘子,遮光布没有拉上,挂在两边。飘窗上隐约看见放着两个抱枕和毛绒公仔,浅蓝色的墙上摆着几个有趣的小玩意。一个小书柜上摆着各种书籍,书桌就在旁边,一个青蛙形的台灯憨态可掬地摆在书桌上。

而令阮风墨惊奇的是,有一面墙上挂着一整墙的照片,照片有大有小,都是阮风墨的。阮风墨一个咕噜跑下床,赤脚走到照片底下,认真辨别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有些是他走在路上的背影,有些是他自己在园子里玩耍的侧面,有些是他练武时候穿着练功服在练习的样子,居然还有他在电玩城里和劳伦斯玩碰碰车时大笑的照片。

照片中的他有时候笑,有时候认真,有时候在沉思,有时又很忧郁。非常的真实,生动。阮风墨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么多的照片,这么有趣,他感觉还是有点小高兴的。但是,想到自己的一动一静都被人关注着,拍下来,又有点别扭。他几步跑到飘窗上,拉开窗帘坐上去。然后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这里是二楼,别墅外面是个花园。花园打理得十分精致,树木的造型和花草都裁剪得很规整,绿色的树和草地跟开出的玫瑰、蔷薇相得益彰,间杂开来。

很快,他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个小木屋,木屋里钻出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它伸展了自己的腰身,打了个哈欠,长长的耳朵贴在脸上,小尾巴摇啊摇,眼睛四处看了看,想要到处走走,可是,一条链子把它拴住了,它往前走了几步,就怎么也挣不开链子了。

它懊恼地在原地转了个圈,改了方向却发现还是挣不脱。

它汪汪地叫了几声,发现没有人来理它,他就只好在地上坐下来,舔舔自己的脚丫子。

那只小狗好可爱,阮风墨好像去摸摸它的头。可是,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那也不是它的小狗,花园也不是他的,这里什么人他都不认识。他的心情一下子又跌落到了谷底。

他坐在窗台上就那么看着窗外的风景发起了呆。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开始想家了。想他的爸爸、妈妈、小姨、大伯。

可是,他们都去了哪里了呢?为什么总是看不见他们,现在连大伯和小姨也联系不上了,该怎么办呢。他哭丧着脸的时候,欧阳慕琛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闲衬衫和褐色的亚麻裤子,一开门看到**没有人,刚想叫人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窗台的阮风墨。他步履缓慢地向窗台走去。把窗帘拉开,那个小人正在以孤独的姿势拥抱着自己的腿,看起来略带忧伤,还有一点呆滞。

欧阳慕琛坐在窗台上,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发现自己的语言是多么匮乏,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他只能摸摸阮风墨的头,想要给他一点安慰,可是,阮风墨好像没有知觉一样,对他的到来完全没有反应。

欧阳慕琛被阮风墨的样子刺痛着。如果当初宁晚晴没有离开,他陪伴着他成长的每一个过程,现在又是什么光景呢!他会不会热情地跳到他的怀里喊他爸爸,对着他说早安呢!

都怪自己年轻时做得不好,才让宁晚晴对他失望之至。现如今,晚晴已经不在了,他除了责怪自己,并无他法。

刚从岛上回来的那段时间,他的情绪崩溃了。虽然后面能够参加工作,但是还是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心理医生给他做了很多辅导,也吃了不少药,现在至少可以维持到看起来像一个正常的人。可是他晚上还是经常睡不好,吃得也不多。这就是他身体如此虚弱的原因。

心理医生认为他把宁晚晴的死归结于自己的错,所以内心不停地攻击自己,不停地责备自己,所以导致了抑郁,导致了潜意识里有一种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

不过因为还有一个儿子,又让他有所牵挂,所以最终才缓了过来。如果不是还有阮风墨,可能他真的已经死了。

欧阳慕琛坐过去,用力抱起阮风墨,把他放在自己的怀里。即使阮风墨只要五岁,但是因为欧阳慕琛太过于虚弱,就是只有5岁,他也要花完自己全部的力气。

他想抱他已经很久了。但是终于抱进怀里,却觉得那么心酸,等待太久终于做到了,热泪盈眶,心里痛得不得了。

起初阮风墨的姿势是僵硬的,他不习惯这个人,他不认识这个人。可是等他被他吃力地抱进怀里之后,他的第一个感觉不是讨厌,而是这个人真的很瘦弱。

他的手没有肉,他的胸膛空****的,他的情绪好像也不太好,他的呼吸很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到与他的爸爸阮风华有一点相似之处。

他疑惑地抬起头,想要看看欧阳慕琛。却意外地看见了他的泪水。他闭上眼睛,可是即便闭上眼睛,眼泪却从眼角不停地冒出来。眼泪太多了,像水珠一样地往下掉,欧阳慕琛的胸膛微微颤抖着。

他好像很伤心,他的伤心是从灵魂里散发出来的。虽然房间里很安静,可是却感觉到好像有谁在放声大哭。

阮风墨的恻隐之心被触动,他从来没有看到一个人哭得这么伤心,这么难过。他的难过像潮水一样向他涌来。阮风墨也想跟着一起哭了。

他是个感性的好孩子。看到眼前的人哭得这么伤心,他真想安慰他。他伸手为他擦眼泪,可是欧阳慕琛却伸手把他的手抓住,放在脸上轻轻摩挲起来。像是要找一份亲近,一份安慰。并且他把他搂得紧紧的,并开始轻声呜咽起来。

不知道他的悲伤从何而来,阮风墨靠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欧阳慕琛的悲伤渐渐被抚平。那只轻拍他背的小手,就像妈妈的手一样具有治愈的力量。他小时候就没有妈妈,一只被关在阴暗的角落里孤独长大。直到后面遇到晚晴,才获得了生命的阳光。到后来失去晚晴,生命又失去了阳光。

现在,阮风墨就像微风一样轻轻吹拂着他,让他觉得无限温暖,无限幸福。哭了十几分钟,欧阳慕琛才停下来。

他擦干眼泪,放开阮风墨,然后道:“墨墨,谢谢你!”

阮风墨点点头,好奇的看着他满眼通红的样子,问他:“你为什么哭?”

欧阳慕琛找着借口:“我,我想到了一些伤心的事!”

“那现在好了吗?”

“嗯,我好多了,谢谢你安慰我。”

“不用谢。”欧阳慕琛的哭声化解了阮风墨的陌生感。

“我是来叫你起床的。你去洗漱一下好吗?我们一起去吃早餐。”

昨晚都没好好吃东西。现在听说吃早餐,他觉得自己的肚子早就饿了。“好的。”

他跳下窗台,穿上鞋子就到浴室里刷牙去了。

欧阳慕琛缓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到衣柜里给阮风墨找衣服。小孩子的衣服非常好看,让他喜欢得不得了。想到阮风墨穿上这些衣服的样子,他就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

阮风墨出来的时候,欧阳慕琛正在拿着两件衣服在比较。

因为已经初秋时节,欧阳慕琛拿着两件长袖的T恤不知道阮风墨喜欢哪件。看到阮风墨出来了,他问阮风墨:“墨墨。你喜欢哪件?”

阮风墨随便指了一件,于是欧阳慕琛纠结的大脑得到了解救。他把另一件衣服放回衣柜,拿出墨墨喜欢的那件,想要给他穿衣服。

可是阮风墨非常不习惯。“我自己可以穿。”

“让我帮你吧!”

“不用,我可以自己穿。你先出去吧!”

“可是你还小,你会穿吗?”

阮风墨真想给他一个白眼,于是他严肃地看着欧阳慕琛,严肃地道:“我可以自己穿。我以前也是每天都自己穿衣服的。你先出去吧!”

看到阮风墨如此坚持,欧阳慕琛只好作罢。他缓慢走出阮风墨的房间,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阮风墨呼出一口气,这个人真把他当刚出世的孩子了。脱下身上的睡衣,他开始手脚麻利地穿衣服。

门外,秦宇航推着轮椅等在外面,道:“怎么样?”

扶着欧阳慕琛坐下之后,欧阳慕琛才道:“还好。”

看着欧阳慕琛红红的眼眶,可是脸上却带着软软的微笑,秦宇航觉得真奇怪。不过不管怎么说,看他的心情还不错,应该是进展顺利。

“他起床了吗?”

欧阳慕琛柔声说:“起了,正在换衣服。”

“噢,这么能干,可以自己换衣服。”秦宇航也没有照顾过孩子,完全没有经验。他还以为像阮风墨这么大的还要人帮忙穿衣服呢。

“嗯,他说以前都是自己穿衣服的。”

“真行。”

听到人夸阮风墨,欧阳慕琛比听人夸自己还高兴。

不一会,阮风墨出到门口,穿着黄色的立领T恤,配上牛仔裤,很精神的样子。欧阳慕琛一看,果然是自家的孩子最可爱。

他微笑道:“一起去吃早餐吧!”

阮风墨点点头,秦宇航就把欧阳慕琛往一楼推去。到了楼梯口,欧阳慕琛只能自己走。他扶着楼梯扶手缓缓地一步一步往下走。而阮风墨看他行动不便,走在前面两步等着他。

这副父慈子恭的样子把秦宇航都感动了。秦宇航从未结婚,更没有孩子,现在看到阮风墨,真想立马结婚生个娃。

等他们到了餐桌边,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早餐。欧阳慕琛不好意思地说:“也不知道你喜欢,我就让厨房的顾嫂什么都做了点。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也太多了。顾嫂一定辛苦了。她在哪里?让她一起来吃吧?”

欧阳慕琛心想,果然是宁晚晴教出来的孩子,跟她一样心地善良。

欧阳慕琛往顾嫂那边一看,顾嫂就高兴地过来了。“小少爷,我就是顾嫂。我已经吃过了,请你慢慢吃。喜欢吃什么告诉顾嫂,顾嫂明天再给你做。”

“那谢谢你了。”

看见立在一边的秦宇航,欧阳慕琛知道他来得早还没吃早餐,发扬了阮风墨的友好精神请他坐下一起吃。

秦宇航毫不见外,立刻就坐下,拿起桌上摆着的碗筷就开始吃。

欧阳慕琛夹起一块三明治,放到阮风墨面前,对他道:“试试看。”

于是他们三人就开始了这顿什锦早餐。中式、西式互相参杂,油条豆浆、包子稀饭,三明治牛奶,蛋糕果汁,琳琅满目的。

欧阳慕琛发现阮风墨对蛋糕和果汁比较喜欢,包子也吃了一个,三明治一般般,吃完之后就没有继续了。

他还发现他和自己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不喜欢喝牛奶。这个发现让他觉得十分神奇,他果然是他的儿子,连饮食都一样。

“墨墨,你也不喜欢喝牛奶吗?”

“嗯。”

“我也是,从来不喜欢喝牛奶。”

阮风墨惊讶地抬起头,他终于找到一个跟他一样不喜欢喝牛奶的人了。以前阮风华总是逼他喝牛奶,可是他非常不喜欢喝,经常偷偷倒掉。而妈妈却好像是知道他的,而且从来不逼他喝。

现在他更加确信这个人和他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吗?那么阮风华呢?他是谁?他错愕地看着欧阳慕琛,对这个想法非常矛盾。

可是欧阳慕琛却好像因为他们之间有共同点而非常高兴。“以前你妈妈经常逼我喝牛奶,并以此为乐。”

说到宁晚晴,气氛一下子又变了。秦宇航赶紧圆话题道:“大家吃饱了吧,吃饱了我们出去花园里走走。”

为了化解那一刹那的心痛,欧阳慕琛也提议出去走走。于是,阮风墨跟着来到院子里。昨天刚到时,由于这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样,见不到阮风华可是却多了一个爸爸的事情冲击太大,让他根本没来得及看看这个院子。

如今再看,这个院子比他们岛上家里那个不知道好了多少。可是,这里种的植物有几样却跟家里那个院子一样。比如那棵一样的棕榈树,比如一样的栀子花。

走着走着,一只小狗的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汪,汪汪!”

他转头看见了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个小木屋,那小狗在木屋外热情洋溢地向他摇尾巴。张着嘴巴哈拉哈拉地喘着气。如果不是链子把它拴住,阮风墨可以想象它早就冲过来了。

他转头看向欧阳慕琛。欧阳慕琛道:“我给你找了个小伙伴,它叫约翰。你可以和它一起玩。”

阮风墨跑过去,蹲下来和约翰玩。

约翰真是个热情的小家伙,见到阮风墨又跳又叫,一双前脚踏上他的膝盖就伸长嘴巴去/舔/他的脸,把阮风墨逗得哈哈直笑。

阮风墨看约翰被链子绑着,不得自由的样子可怜,问欧阳慕琛:“我可以帮它把链子解开吗?”

欧阳慕琛点点头。跟在一边的饲养员就过来把约翰脖子上的链子解开了。获得了自由的约翰却十分乖巧,并没有到处撒野,而是跟在阮风墨身边和他玩。

明显这只小狗已经被训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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