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曲嘉芮你没死

亿万老公别性急114 曲嘉芮,你没死?

新加坡,金沙赌场。

一群一群的人聚在一起,听着筹码和说话声在其间穿梭,乐此不疲,彻夜不眠。

“尼玛,敢出老千!”有人怒骂。

聚众赌博的很多都是华人,所以经常会听到说中文的汉子和贵妇。

“啧啧,瞧你这样!没钱还敢出来混!就是个标准的婊子!滚!你这残废、贱格!”另一个人也跟着起哄。

“你还有什么资格赢钱?”

“不当场轮了你都算给白爷面子!”

说话间,一个穿着浅色长裙的年轻女子被人强行拖出扔到门外,“一个星期内再不还钱,我们就打断你另一条腿!”

这就是赌博,赔的不但是钱,还搭上命!

女子抹了把脸,面对这样的威胁似乎已经习惯,不屑的笑了两声,然后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她虽然穿着长裙,但仔细一看很容易发现,她其实缺了一条小腿!

一只脚,实在无法走路,她恨恨的,朝大门内的人骂了一句:“把我拐杖拿来!”

话音刚落,一根且长且粗的扶拐果然从里面丢了出来,差点砸到她的身上。

她骂了几声粗话,捡起地上的拐杖就往一个方向走。可才走了几步,身后却有人叫:“嘉芮?”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名字,可那瞬间她的面色即刻变得毫无血色!

她还没有回头,身后的那个人就已经冲到面前:“嘉芮!真的是你!”

四目相对,那疑问更加得到确认!没错,那一身长裙的年轻女子,修长的眉毛水亮的双眼,高挺的鼻梁下丰厚的唇,那确确实实的,就是曲家的二女儿——曲嘉芮!

女子也是愣住,这个唐突的呼唤她的名字,在赌场门口巧遇到她的人,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曲婉倪!?

曲嘉芮面露惊恐,看到亲人不但没有感动,反而转身想要逃掉!但曲婉倪这回眼疾手快,早先一步揪住了她,“妹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居然活着!你……”

“放手!我不是曲嘉芮!你认错人了!”她甩开了那只拉扯她的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前行。

“你不是的话,怎么知道嘉芮姓曲?妹妹,不管你以前对我做过什么,现在你这个样子……”曲婉倪皱着眉,目光不由下移,“你还要怎么逞强?我现在也和毓哲离婚了,我只身一人带着孩子跑来国外,你以为,我还会比你好过吗?”

听到这话,曲嘉芮这才停了动作,缓缓转头,“你说什么?你和哲哥哥……离婚了?”

……

……

香港,圣保罗医院,VIP病房。

曲嘉晟还戴着吸氧面罩,心电监护仪上的各项数值如今已基本恢复正常,能从特护病房出来已经是万幸。温仪蓉刚从学校接回儿子,一进病房,也不管曲嘉晟有没有听到她的说话,她一只手握住他的掌心,顺势就在床边坐下。

“我已经给大家办了签证,等你病情稳定,我们就去澳洲看我父母好吗?结婚这么多年了,我看他们二老也想见见小威。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干脆就移民出去吧,银行这边的股份,你就交给婉倪。我觉得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温仪蓉说着切了一小块放进儿子的嘴里。

曲嘉晟眨着眼睛,似乎是听得清楚,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

温仪蓉即刻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让曲嘉晟顿时安静下来,他的唇瓣微微张着,瞬间觉得有话要说。

“老公,你要挺住!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了,虽然之前我对婉倪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但现在,我是真心觉得她是最好的。所以无论她后来做错过什么,既成事实的东西我们也无力去更改。小威还小,还不懂事,无法承担这么重的家业……”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威,以后你一定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要像你姐夫毓哲一样强大。”

曲威抿了抿嘴,看着父母,也不知是不是不满意他们这样的决定,一时心直口快,居然说了一句让曲嘉晟痛心疾首,再也无法挽回的话来,“可是哲哥哥和大姐不是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还要叫姐夫?”

“砰”的一声,曲嘉晟只觉得脑袋一记重响,手指不自觉的握成拳头,青筋暴露。

“小威!你这谣言从哪里听来的?”温仪蓉瞪大了眼,怎么也想不到这孩子居然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报纸上都说了,我在学校旁边的报刊亭都见了好多份!我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我们自己家人都不知道,报纸却登啦!听说大姐连孩子都带走了,现在人都不在香港呢!”这家伙是越说越来劲,压根没注意自己的父亲听到这些话后气得都要吐血!

心电监护仪上突然响起了“嘟嘟”的警报声,温仪蓉这才发现情况不妙,脸色霎时苍白!

“老公、老公……来人啊!”

……

……

事发突然,就是抵抗力再强的人,也受不住这么大的刺激。

曲家接二连三冒出大事,温仪蓉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白色绸帐高挂明堂,大厅正中的黑白相框,清清楚楚印上了曲嘉晟的头像。

哭声不绝,曲威的膝盖跪得发紫,可却无法消除心中的愧疚!要不是自己一时失言,父亲怎么会激动得离开人世?

毓家的人也来了,自从曲婉倪和毓哲离婚以后,两家人几乎是很少碰面,偶尔撞见,也不过是寥寥打个招呼。但毓承锡和曲嘉晟毕竟曾是世交,就算孩子们的作为有再多不对,也不影响他们之间共同存在过的情谊。只是毓承锡没想到,和自己岁数相当的人,居然比他早一步步入黄土,归天离去。看到温仪蓉哭得哽咽,徐熙俪也不由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轻声安慰:“节哀吧!”

毓哲也来了,俊脸上依然愁云满布,可见这段时间他的心情也不是太好。而他孤身一人出现,更是向世人证明,他和曲婉倪的离婚是真的。如果不是出于对死者的尊重,估计这时候,闪光灯早已连成一片。

温仪蓉哭着哭着,突然就昏了过去。一时间现场变得混乱,也没有人再去注意毓哲了。

“哥,你一定知道婉倪去了哪里,快让她回来吧!曲家现在不能没有她啊!”毓汐捂着嘴,泪水也流得决堤。

格瑞站在她身侧,一只手不停的拍着她的脊背,眼中也是无尽悲伤。

可毓哲却没说一句话,送完了花,也就和家人一同离去。

入夜微凉,万籁寂静。

温仪蓉撑着身子,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亚姨赶紧上前搀扶,一脸担忧的说:“夫人,您身子不好,还是回去歇歇吧!我来替您守灵。”

温仪蓉摇了摇头,“就让我再多陪他一会吧!你带小少爷回房休息去。”

亚姨叹了口气,也只好拉着曲威默默离开。

可没走几步,抬眼却被门外站着的人怔住了!

“大、大小姐?”亚姨瞪大了眼,还怀疑自己是否看错。

风吹阵阵,女人的长发凌乱的飘着,微红的双眼悲伤的看着大厅中悬挂的相片,泪水顿时哗啦啦的流下。

那确实是曲婉倪,自从接到了凌丽的消息,她就迫不及待的赶回来了。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为什么,连她最敬爱的父亲都与世长辞!

“婉倪?婉倪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温仪蓉也是震惊。

曲婉倪走到父亲的遗像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婉倪……你别这样……”温仪蓉急忙拉住了她,生怕她磕出血来。

“是我不孝!爹地一定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走的!是我不孝!”她依然趴在地上,泪水花了视线。

温仪蓉止了声,责怪的目光望向儿子,不得不恨自己确实教子无方!

亚姨本想上前安慰,却被温仪蓉伸手止住,“带小威上去吧!明天他还要上课。”

无奈,亚姨只能照做。

“有什么话,你和你爹地好好说吧!我先离开一会。”像是故意给他们父女俩私留空间,温仪蓉识趣的转身离开。

曲婉倪沉默着,不知跪了多久,脚都麻了,她却还是不发一言,呆呆的看着相片目光无神。

“婉倪,为什么你做这样的决定,都不事先和我们商量呢?天泽呢?天泽现在又在哪里?”温仪蓉似乎是等得久了,终是忍不住主动问起。

“天泽……我并没带他回来。”曲婉倪垂了头,声音压得很低,“是我不好,擅自做了这样的决定。可是,如果给你们知道,你们会同意吗?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那只会让我的负罪感更加深厚……也只会让他压力更大……”

“但是你去了哪里,总该让我们知道吧?你难道不明白当初嘉芮和我们失去联络的时候我们有多么心焦?可是现在,你却做了和嘉芮一样的事!”想起那段日子,温仪蓉的心如今还在抽痛。

“嘉芮……”听到这个名字,曲婉倪陡的抬头,“二妈,爹地,我今天来,也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嘉芮没死,她活得好好的!她还活得好好的!”

“什么?”

温仪蓉猛地一个寒颤,刚刚她听到的,是真的吗?

“我回来,一则是祭拜爹地,二则是想告诉你们,嘉芮真的没事。”曲婉倪知道他们一时间或许无法接受,但她不得不告诉他们这个事实。

“可是,当初那条腿不是已经证明,她在现场被炸得体无完肤了吗?”温仪蓉还是有些不信。

“我也问过她,可是她并没有告诉我这其中的缘由。但她确实失去了一条腿,二妈,等爹地的事情办完了,你和我去新加坡吗?我带你去见她!”

温仪蓉不住的点头,这或许是这一年多来,她听到的最令她兴奋的事。

“可是为什么,她不回来看我们呢?她爹地都……”

曲婉倪叹一口气,“嘉芮回不来,因为她所有的证件都被人家扣着。这件事,等以后我再慢慢说吧……”

温仪蓉皱眉,看情况,这里面似乎有太多无法猜测的故事。

守丧七天,曲家一直避不见客,大门永远是关着,只有亚姨和曲威不时出入。曲婉倪悄悄从新加坡回来,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她的手机号码,也并没换回香港的卡。

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是很短。曲威偶尔会买来报纸,带到曲婉倪面前。往常的财经日报,总会有毓哲的最新消息,可是几天下来,曲婉倪没见登过一则。

“大姐,你是想知道哲哥哥的消息吗?”曲威的观察力最近开始变得敏锐。

曲婉倪抬眼,有些不太好意思承认。

“我听汐汐姐说,哲哥哥去坪洲了。”

坪洲?

曲婉倪突然想起那个地方,他是去他原本要为她打造的庄园吗?不知那里,如今变得怎么样了。填海造陆的工程应该也还在进行,或许再过不久,她都要认不得那地方了。

“婉倪。”刚拆下袖带的温仪蓉忽然喊了她一声,“下午会有律师过来公布遗嘱,所有手续都办好后,我就和你去趟新加坡。”

曲家的律师其实就是永恒银行的法律顾问,而遗嘱的结果,也和大家预想的一样,掌握在曲嘉晟手里的永恒银行庞大的股份,由曲婉倪全部继承,还有半山的房子、浅水湾及九龙的新屋,也都留给了曲婉倪。伦敦的房子留给了曲威,还有曲家所有的现金资产,也都在曲威名下。温仪蓉得到的则是曲嘉晟在生前购买的保险赔偿,还有一处远离市区的房屋,而作为曲威的监护人,她有权掌控曲威持有的现金资产,直到他成年。

一瞬间,曲婉倪身上的担子无形中又多了几分,弟弟还未成年,否则,她宁愿把银行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他。

“你们分别在这里签过字,那么这份遗嘱从今天开始就正式生效了。”律师收起文件,朝他们深深鞠了个躬。同时也转到曲嘉晟的遗像面前,垂首默哀。

“辛苦你了,张律师。”温仪蓉点头致谢,等他参拜完后,亲自送他出了家门。

两天后,所有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此时,温仪蓉和曲婉倪正在家里收拾行李,机票定在今夜凌晨。

“婉倪,你这次回来,真的不打算去找毓哲谈一谈吗?”临走前,温仪蓉又问了一句。

“不了,二妈。我们该谈的也都谈过了。我现在身败名裂,也不该再去找他。”说这话的时候,曲婉倪面容坚定。

温仪蓉失望的摇了摇头,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到达新加坡的时候天还没亮,好在她们事先在机场附近订了酒店,否则恐怕还要回到市区才有住的地方。可她们才睡了两个钟,睁眼的时候,天就亮了。

“嘉芮原先住的地方离市区较远,我发现她以后,自己掏钱和她在市中心租了一个套间。”重新拉起行李,曲婉倪边走边和温仪蓉说明情况。

“她一个人住?”这是温仪蓉一直很担心的问题,按照曲嘉芮的个性,如果没有人照顾,她一个人根本不能好好生活。

但曲婉倪的答案无疑是让她确认了这个担心既成事实,“是的,她一个人。”

新加坡是一个花园城市,可是密集的人口也让曲婉倪感到头疼,加上天气一直炎热,出门的防晒工作更是不得偷懒。出了地铁,没走多远,她们就来到曲婉倪在新加坡租的公寓。

见到女儿的时候温仪蓉不禁热泪盈眶,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或许是因为太想念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幻觉。可她手触到的皮肤,又确确实实是有温度的!

“嘉芮!你居然在这里,为什么不联系我们?为什么啊?如果你爹地知道你还活着,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啊!”温仪蓉像是怎么也摸她不够,视线被泪花挡着,不由模糊起来。

可面对她的质问,曲嘉芮却是不答,沉默的看着母亲,眼眶只是微红。

“告诉我,你是怎么逃生的?”温仪蓉还在问。

曲嘉芮摇头,如今的她看上去比以前冷漠许多,“妈咪你不要再提那场意外了。我现在没空和你们聊,先出去一下。”

她说着就要出门,一点也没有和母亲团聚的喜悦。

温仪蓉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直到门口终将关上,她这才忍不住问:“嘉芮这是……怎么回事?”

曲婉倪面色也不是太好,面对继母提出的疑问,她在犹豫。

“你看她,她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她是不是过得很辛苦?究竟是为什么,她不回家?”温仪蓉的眼中不住心疼,如果不是有旁人在,她或许早就大哭一场。

曲婉倪眉头紧皱,“二妈,嘉芮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不管怎样,她已经成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她过去吧!”

“婉倪,你到底知道多少?难道你忍心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求你告诉我她的事情,我和你爹地不一样,我一定能承受得住!”温仪蓉突然把目标转向她,锚定了她一定会知道。

曲婉倪从没有见过继母这么恳切的望着自己,那种母爱是她感受不到的,也是唯一让她羡慕妹妹真正拥有的东西。

“嘉芮她……”犹豫再三,她终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嘉芮的赌瘾,还是没有戒掉……并且这一次,她欠下的债可比以前巨大得多了……”

温仪蓉面色一变,“多少?”

曲婉倪默默的伸出5个手指,“利滚利,5。3个亿……新币……”

温仪蓉差点晕了过去!

是以亿计算的?还是……新币?那换成港币岂不是(1新加坡元=6。0509港币,以当时汇率为准)……她有瞬间崩溃的感觉!

“我们哪来那么多钱?除非把你爹地留给我们的房子都卖了!”

曲婉倪点头,“我决定把我手上浅水湾和九龙的新房卖了,可是还是不够。”

“我也把我拥有的那套卖了,再加上你爹地的保险金,可是……”温仪蓉算了算,真是差了好远,“她怎么能欠下这么多?天啊,就是把我们三个人的东西卖了,也还是不够!她究竟拿什么筹码赌啊!不是输到一定数额就拉黑名单吗?难道有人在背后给她撑腰?”

连温仪蓉都能想到的事,曲婉倪自然也是想过了。可会是谁呢?是谁有能力给曲嘉芮做这样大的担保,否则怎么可能欠得下如此巨大的数额还能去赌?

想到这她也是头疼,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起身和温仪蓉说:“二妈,我去接天泽。这几天我回香港,都是一个朋友的亲戚在照顾他。”

从住的地方出来,还要坐几站地铁才能够接到儿子。可时间其实尚早,曲婉倪想了想,决定还是去赌场看看。

新加坡目前只有两个赌场,一个在圣淘沙,另一个在滨海湾。而曲嘉芮最近最常去的,就是位于滨海湾的金沙赌场。这是一个由三栋主楼支撑起来的空中花园,远远看去,就像一艘悬于空中的诺亚方舟。赌场下面是庞大的购物中心,之前她能在这里偶遇妹妹,也是因为当时的她正在这里选购衣物。

曲婉倪很容易就找到了赌场的门口,一个醒目的“CASINO”字样旁还用中文挂着“赌场”二字。人声依旧鼎沸,麻痹神经的音乐和清香从里面娓娓传来,总让人有不由自主往内走进的冲动。在法制严明的新加坡,外国人进赌场是不用门票的,所以她用护照很容易就蒙混进去。

大众区都是观光游客,贵宾区才是职业赌徒或真正有钱人去的地方。曲婉倪没在大众区停留多久,看到通往贵宾区的楼梯后就直接上了,不过几眼,果然很快见了妹妹!

她穿的已不是出门时的装束,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露出了整个细长白嫩的脖子,胸前的两大馒头露了一半,而她身边居然还有人不时伸手朝里摸去,或有意无意揩个香油。

愤怒之中,曲婉倪也不管赌局是否完成,硬是把曲嘉芮从桌子旁扯了出来。

“你干嘛啊!姐姐!你这样做会让我亏更多知道吗?”见到这唐突袭来的某人,曲嘉芮火了,转身就要回到桌上。

“不许去!我不许你再进去!”曲婉倪死活不愿放手,今天她就是要将这不争气的妹妹拖回去!

“你不让我进去,你们有钱给我还债吗?在赌场混,至少还有机会把钱赢回来!”

“啪”的一声,曲嘉芮脸上多了一个红印。

“姐姐?”曲嘉芮蓦地震惊,瞪着眼,万万不敢相信,向来软弱的姐姐,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曲嘉芮!你究竟有没有醒悟过?你的外债都以亿计数了!我要和赌场的人说清楚,以后不许你来这里!”曲婉倪说着,真是要往外走去。

“不要啊!姐姐!我已经被圣淘沙列入了黑名单,我不想这里也被黑啊!”曲嘉芮拼命扯着姐姐,怎么也不肯松手。

“那你现在就和我回去!”这一次,曲婉倪是铁了心。

曲嘉芮瞪着她,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回到住处,温仪蓉听完曲婉倪的状告,也同样狠狠甩了曲嘉芮一个巴掌!

“你究竟有没有节制?你看看你欠了多少外债?就是把我们曲家掏空了,也还不起啊!”

“我没有要你们帮还!我不和你们联系,就是不想让你们帮我还债!我自己输的钱,我自己去还!”曲嘉芮如今胆子倒是没减,被教训了还是这么理直气壮。

温仪蓉真是恨啊!她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女儿?她真不知道曲嘉芮这点性格究竟像谁!

“我不管,这一次,你必须和我回香港!不,是和我回澳洲!从此以后,你休想再碰赌博!”

曲嘉芮一听,自然不服,而且她的理由比任何人都要充分,“妈咪,我离不开新加坡的,我的证件,全部在另一个人的手上!只要我不还钱,他根本不会允许我离开!”

温仪蓉深吸口气,无助的望着曲婉倪,这回真是没了主意!

“是谁?谁扣了你的护照?”曲婉倪和温仪蓉同时问道。

“是……”曲嘉芮刚想说,可话到嘴边,又吞下去了。

入夜以后,小天泽喝足了奶水,在母亲的怀里安静睡去。温仪蓉从曲婉倪手中接过孩子,替她把天泽放到婴儿**。这个套间是两房一厅,曲婉倪和天泽一间,曲嘉芮自己一间。如今多了温仪蓉,曲嘉芮的**自然也就多了一人。但是今天,就在曲婉倪打算入睡的时候,温仪蓉就走了过来。

“婉倪,今晚你和嘉芮睡吧,我做母亲的已经说不上话了,现在只有靠你和她沟通沟通,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是谁在后面给她撑腰,还有她是问谁借的钱。如果没有强大后台,谁敢给她欠下如此巨额的赌债?这太不合常理了!”

曲婉倪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二妈,其实这几天我也一直找人在查。”

“哎,如果阿哲在就好了……”温仪蓉说着不禁感叹。

曲婉倪面色微微一变,低头转身走了出去。

曲嘉芮洗完澡就躺上了床,可她并没有睡,摸着手机不知在和谁聊天。曲婉倪真是佩服这个妹妹的定力,记得上次嘉芮被人扔出来的时候,她明明听见那些人说,再不还钱就打断另一条腿!可现在过去那么多天了,妹妹的腿不但没有被打断,还重新允许进入赌场,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究竟谁是幕后黑手,又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力,能让赌场频繁对她网开一面?

因为妹妹的事,她原本来新加坡的计划就被莫名其妙的被打乱了,可是欠债的事一天不能解决,她的内心就一天不能安稳。究竟还有什么办法,能把曲嘉芮所欠的债务全部还清呢?真的又要再去求毓哲?她不愿意!

突然曲嘉芮坐了起来,面色极为难看。

“怎么了?”她不由担心的问。

曲嘉芮侧脸看她,目光中多有惶恐,“我……我完了……”说着,她立即掀开毯子下床,拿起包包似乎就要往外走。

“去哪里?”曲婉倪拉住了她。

“我还能去哪里?那些人不给我钱了,他们封了我的财路!过了今夜,我就要被金沙列入黑名单!”她脱了睡衣,随便拿了一件连衣短裙,正要穿上,又被曲婉倪生生制止。

“我说过了,不许你去!”曲婉倪真是要气疯了,不明白这个妹妹脑子究竟是干嘛用的,明明知道前面是坑,为什么还要跳进去呢?

“姐!你不让我去,那好,你告诉我,有什么方法比赌钱更容易筹到钱的?卖身吗?我告诉你我卖过!我的身子,早就不干净了!除了赌博,我还会去接客!什么大老板我没见过?现在好了,我输光了,他们一个个都夹着尾巴跑了,除了那个人,还有谁会给我钱?可是,现在连他也要断我口粮,你要我怎么活?我欠了一屁股债,几辈子都还不清啊!但我手气明明是很好的,你知道吗?我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赢了多少?1亿美元!1个亿啊!现在区区5亿新币,我怎么可能就认输了?只有坚持,我才能够赢钱!”她说得轻松,甚至胸有成竹,好像钱会从她手里变出了似的。

“你……”曲婉倪咬着唇,真是恨铁不成钢,朽木不可雕!

“你知道吗?这次我再赢不回钱,我不但没了这条腿,就连妈咪和你,也会遭殃!那些人,就只认钱!什么政府,什么法律,他们视如草芥!就是一帮人都被绞死了,还有另一帮人重新上来!什么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说的就是这帮野人!可他们现在已经知道我家人来了,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

她这话一出,曲婉倪只觉得头顶的天空,瞬间塌了!

“你怎么会认识这些人?你去哪里认识的,他们干了那么多坏事,为什么不报警抓他们?”

曲嘉芮呵呵冷笑,“报警?报警的话,不是把自己也赔了进去?本来就是犯法的勾当,你却还要我去报警!不是连我也一起送去绞死吗?”

曲婉倪这下没话说了!妹妹这是招惹了黑道的人呀!她甚至不敢想象他们之间还做了什么勾当,越往下想,就越是觉得可怕!

趁她震惊之际,曲嘉芮也快速换好衣服,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去。

“站住!”

就在她即将开门的那刻,曲婉倪从身后唤住了她,“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帮你还钱,你会不会向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进赌场半步?”

听到这话曲嘉芮愣了!她不由得转身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这是真的?可是他们只给我三天的时间啊!”

“够了!明天,我就马上去办这件事!”曲婉倪也是第一次这么信誓旦旦,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做这个决定,稍有不慎,很可能就把曲家全都毁了!可是,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比起每个人的性命,谁更重要?

她还有天泽要照顾,还有一个弟弟,现在妹妹也回来了,继母也站在她这边,她怎么可能忍心看到大家因为钱而遭来横祸?如果这个责任一定要有人承担,那她是唯一的人选。

“是什么办法?”曲嘉芮从没见过自己的姐姐有如此自信的时候,可曲婉倪却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默默的将她拉回床边,然后说:“不管我用什么办法,绝对不会让我们一家人受到灾难。现在爹地走了,弟弟还小,二妈身体也不好,我就是一家之主。所以妹妹,这一次你必须要听我的话,不要再去赌了!我只能填得起这个坑,下次要是还有,就再没有什么可以填了!”

她说的如此语重心长,就像是刚刚做了一个置死地而后生的决定。而曲嘉芮也终是在她那样强硬的态度下,放弃了再去赌场的念头。

会有奇迹的,是吧?

第二天天刚亮,曲婉倪起床喂完天泽,就将他交给温仪蓉照顾,并对她再三嘱咐:“二妈,我今天得回一趟香港,这孩子就暂时交给你了。冰箱里有奶粉,如果他哭了,就帮我配好喂他。”

温仪蓉担忧的看她,有哪个母亲像她那样,孩子才两个月大就时常往外跑的?

“你是去找阿哲吗?”温仪蓉知道她是去筹钱。

可曲婉倪却摇头,“不会,这是我们家的事,和他,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

回到香港的时候刚过中午,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她事先让凌丽给她准备了秘密通道和私家车。宽大的墨镜罩在她的脸上,不但遮容还能挡风。和新加坡炎热的气候不同,如今香港还是冬天,北风萧瑟,吹得面颊生疼生疼。她裹了条厚厚的围巾,这样一武装,就更不会有人认出她了。

“这里!”曲婉倪刚走出通道,就见有人在停车场内招手,是凌丽。

她快速奔了过去,打开车门,一屁股坐在位置上。

“看来你身边的事,是一样接着一样,一样未完又来一样。”凌丽见她,不禁摇头。

曲婉倪扯嘴苦笑,“可能我就是八字犯冲,所以才会有忙不完的事。但嘉芮是我的亲人,这一次,又关系到我们一家人的性命,如果我不优先解决,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你想到方法了?”

曲婉倪皱眉,深深的点了点头。

“我时间不多,所以你现在就赶紧给我订今天半夜回去的机票,然后,现在立刻送我去银行大楼。”

凌丽睁大了眼,“你不要和我说你要去抢银行吧?”

曲婉倪瞥她一眼:“差不多是了。”

在父亲还没去世的时候,她就已经成了永恒银行的股东代表,但因为毓哲的关系,她很少回银行坐镇。可是现在,毓哲和自己已经脱离了关系,她也总该拿出点银行股东代表的样子回来。只是她没想到,如今是抱着一个不耻的目的回去。

她突然出现,银行高层大多不知,要不是她摘下墨镜那刻被人认出,或许等她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大家才知道她回来了。

听闻,永恒银行自从和毓皇脱离联盟关系后,股价也是有所下跌,特别在曲嘉晟离世过后,股东们曾经动乱过好一阵子。大家似乎都一致认为,曲婉倪太过年轻,虽然她是银行股份的合法继承人,但是,上上下下,真正心服口服的为数不多。

就在这风尖浪口的窘境,她却毅然做出那个决定,后果,可想而知!

但她会后悔吗?她已没有后悔的权力!

打开办公室的门,清洁工们已经把她的座椅擦干净了,就连墙壁、书柜、沙发等所有可以摸到的东西,也都是一尘不染。甚至在自己的桌面上,还摆放着一盆绽放得妖娆的空谷兰花。

“这办公室虽然您不常来,但我们还是每天命人打理。”秘书微笑的接过她的包包,“需要我让他们把这段时间处理的文件都呈上来吗?”

“不用了,你下去吧,我自己进系统看看。”她委婉的拒绝,然后在电脑前的椅子上坐下。

秘书点着头,奉承不成,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等秘书一走,大门关上,她立即打开电脑。

银行系统密码向来最多,凭着印象,曲婉倪一道一道都输对了。不多久,在最后一道密码输完过后,她也终于进入财政管理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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