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彼此相望2

谢然无暇去想为什么顾晓会和陈斯寒一起跳楼,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顾晓。谢然抬头,手术室的灯熄灭了,里面的医生疲惫的走出来,谢然迎上去问,医生,顾晓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家属?其中一位医生扯下面罩问。

是,请问她伤的很严重吗?谢然迫切的问。

你要做好心里准备,病人现在的病情已经基本控制了,但是病人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如果一个月后病人还是醒不过来的话,那她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医生镇静的说。

什么?永远也醒不过来了,谢然的心像被掏空了般,他透过门窗看着躺在病**的顾晓,她戴着氧气罩,身体上插满了各种医疗器具,谢然缓缓的推开门,慢慢的走了进去,顾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然的眼泪从眼眶溢出,这一年谢然从报纸,电视,电脑只要是能看到顾晓新闻的一切媒介,谢然都不会放过,他只是想知道顾晓过的好不好,过的快乐不快乐,他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就在今天下午,顾晓还好好的打电话说,想他了,说爱他。为什么几个小时后竟然是这样的消息?

谢然看着熟睡中的顾晓,心疼的无法呼吸,他跑出医院,在马路上狂烈的奔跑,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一直跑到海边,对着大海大声的喊,大声的发泄,这时候的谢然比任何时候都不能冷静,他也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像个精神病人一样,狂热的胸闷,连呼吸都很困难,甚至,他用双手捶打着自己,他后悔自己没能在顾晓身边,如果今天下午他在多问一句,顾晓,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那这一切应该就不会发生了。他在懊恼,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这一切本该避免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幕已经拉下来,海风夹杂着咸咸的海水的味道迎面吹来,谢然躺在沙滩上望着夜空,眼神呆滞,这时候他想起顾晓还在医院,她一定很孤单,谢然立刻起身,顾不得拍拍身上的沙子,大步的向医院走去,这时的谢然不再那么狂躁,似乎清醒了许多,也淡定了许多。

谢然坐在顾晓的旁边,说,顾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记性这么差,说不定已经忘记了,我来告诉你,还记得第一次见你实在Z市的火车站,当时你扎着马尾,拖着一个行李箱,也就是看见你的那刻起,我就爱上了你,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可能你会笑话我……

谢然像是说给顾晓听,又像是自言自语,他一会儿傻笑,一会儿落泪,大概这就是情到痴迷乃至疯癫的状态吧。

医生告诉谢然,像顾晓这种情况百分之九十是醒不过来了,所以要谢然做好心里准备,谢然望着熟睡中的顾晓说,顾晓,别怕,我一直都在,我会带你回去的,我们明天就走。

谢然带着顾晓回到Z市,谢然让顾晓住到了古楠所在的医院,就这样谢然每天奔波于公司和医院之间。赵小玉,刘茜,王浩,关文斌和宋晓峰他们一起去看了顾晓,大家一直商量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所以我一直不知道顾晓出事了。

陈月娥再次上门来找我,她说钱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遗嘱呢?

我从身后拿出遗嘱递给她,她翻开看了看,确认我已经签字按手印了才打算离去,走的时候还不忘了说,这件事我不希望来生知道。

我说,放心吧,我更不希望他会知道。

接连几天的夜里,我连续做着那个噩梦,隐约觉得来生就在我身边,似乎总有人握着我的手,告诉我,别怕,我在这里呢。可是,我又找不出什么证据。只好作罢。

我望着窗外迎着太阳努力绽放的紫藤花,思念,在我心中泛滥。不知道现在的来生在干什么?他过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吃的饱不饱?这些问题充斥着我的大脑,然后,我摇摇头笑自己,班雪,放下吧,试着放下吧。可是,我真的很想谢来生,我摸着脖子里的十字架,说,来生,你在哪?我想你,很想很想。

谢来生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烟圈在他面前消散,他摸着脖子里的十字架,雪儿,你现在在干什么?雪儿,我想你。

时间就像沙漏,不论你用怎样的方式,它总是在一点一滴的流失,我的病情日益加重,这种疼痛似乎要把我的身体撕碎了似的。夜里,我似乎是在梦里,又似乎看到了来生,我努力的想要挣扎,用双手捶打着我的胃,眼泪止不住的流出,似乎是来生紧紧的抱住我,轻声说,雪儿,不要这样,你在忍忍,在忍忍。

我在黑夜里慌乱的抓住一只手狠狠的咬去,似乎把所有的疼痛都发泄了出来,然后,我的疼痛似乎减轻了,我抱着那只手沉沉的睡去,似乎还是在梦里。

年轻的时候,我们爱的疯狂也爱的纯洁,那时候,我们一无所有,但只要牵起彼此的手就像拥有了整个世界,等我们长大了,拥有了一切,曾经爱的人早已变了模样,依偎在别人的身边。

宋晓峰望着自己的房间里的一切,他曾经是个斤斤计较的男人,赵小玉哪里知道宋晓峰的斤斤计较都是为了要让她过上好的生活。现在,宋晓峰拥有了赵小玉想要发的一切,可是,她却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

偶然的机会,宋晓峰听见刘茜说,赵小玉现在是单身,便问了问是怎么回事,刘茜说,赵小玉现在带着孩子自己生活,处于离异状态。宋晓峰觉得一切似乎又变得明亮起来。

宋晓峰把重心转向孩子,他每天来早教中心看看孩子,孩子起初跟宋晓峰很生疏,但接触久了也慢慢的依赖宋晓峰了。宋晓峰每天准时来接孩子,赵小玉也不好推辞,看着孩子跟宋晓峰慢慢的熟络起来,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只要孩子能健康快乐的成长,赵小玉怎么样都可以。

这一天,天气格外的晴朗,赵小玉抬头望望头上的蓝天,天上的云彩格外的蓝,她从远处看着宋晓峰把孩子抱在头顶,努力的逗孩子乐,孩子的笑容笑的那么纯,这样的画面让赵小玉忽而觉得很温暖。

宋晓峰带赵小玉和孩子去吃了西餐,然后又带着她们去了游乐园,这一天他们玩的很高兴,宋晓峰对他们的未来越来越有信心了,直到把赵小玉和孩子送到家门前。

谢谢你,我们今天很开心,再见。赵小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说,然后就要下车。

宋晓峰一把抓住正要下车的赵小玉说,小玉,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给你和孩子一个家。

赵小玉看着怀中的孩子,在看看宋晓峰,笑了笑,说,让我在考虑考虑吧。

小玉,我想好了,不管这两年发生了什么,既然我决定给你一个家,那么你之前发生的一切我都接受,再说,我在乎的是你的未来,不是你的过去,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宋晓峰深情的说。

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吧,赵小玉说。

好吧,宋晓峰无奈的说。

赵小玉抬头正要打开车门,车的前方关文斌望着她们,赵小玉没想到关文斌会出现在这里,关文斌想来看看孩子,却没想到看到赵小玉抱着孩子坐在宋晓峰的车里,他的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但转头一想,他们现在已经离婚了,她是自由的,跟谁在一起似乎跟他没有太大关系,但关文斌的心还是被莫名的刺痛了。

赵小玉打开车门,下了车,跟宋晓峰说再见,然后宋晓峰打了方向盘,车子一溜烟的就消失在了赵小玉的视线里。

关文斌走上前去,对着孩子拍拍手,做迎接孩子的姿势,说,来,让爸爸抱抱。孩子似乎知道是爸爸来了,努力的想挣开赵小玉的怀抱,向前倾去,赵小玉只好把孩子送到关文斌的怀抱里。

你怎么有时间来?赵小玉问。

公司前一段时间很忙,这不,刚忙完我就过来了,想孩子了,天天晚上梦见孩子和你,你……最近还好吗?关文斌问。

就那样,赵小玉低头笑了笑,她的笑容里充满着感叹和无奈,真可笑,曾经那么深爱的人现在连问候都这么陌生,他们现在见面聊的最多的也就是孩子了,除了孩子,他们似乎就是问候,这种陌生的问候让赵小玉的心里心寒的发颤,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以前,关文斌总是会找各种话题逗赵小玉笑,即使不说话,他们只要紧紧的拥抱着整个世界都是温暖的,现在,即使给彼此的祝福都让人心冷。赵小玉深吸了一口空气,说,上去坐坐吧。

然后,关文斌抱着孩子紧跟在赵小玉身后,上了楼。

房间里的布置还是跟以前一样,关文斌抱着孩子望着这个曾经很熟悉的房间,说,没想到房间里的布置还是跟以前一样,你还是把房间收拾的这么整齐。

你搬走以后我一直保持着这种布置,说着干嘛,你坐吧。我给你倒杯水。赵小玉说。

好,关文斌做到沙发上,逗着孩子玩。赵小玉把水杯放到桌子上,说,把孩子给我吧。关文斌把孩子送回赵小玉的怀抱,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张卡,放到桌子上,把卡推到赵小玉的面前说,这里的钱虽然不多,但是是我对孩子应尽的义务,你拿去多给孩子买些吃的和玩具吧,以后每月的五号我会把孩子的抚养费定期打到卡上的。

赵小玉说,那我先替孩子谢谢你了,快,跟爸爸说谢谢。赵小玉挥着孩子的手向关文斌招手。

关文斌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她是我女儿,孩子你就多费心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我可能要结婚了,赵小玉一边逗着孩子,一边说,她没有看关文斌。

好啊,祝贺你,关文斌故作开心的样子说,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儿的话给我打电话。说完关文斌起身走了。

赵小玉亲着孩子稚嫩的小手,抬起头望着已经关上的门,一脸的漠然。这一刻赵小玉真正的意识到她和关文斌真的结束了,回不去了。

想起这些天宋晓峰跟孩子在一起的情景,赵小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为了孩子,她已经决定嫁给宋晓峰。

生活还真是一个圆,转了一圈,她和宋晓峰又回到了原点,世界这么小,总会遇见。只是这中间所经历的酸甜苦辣,也只有赵小玉自己知道。从大学刚毕业的懵懂无知到现在的成熟知性,从大学期间可以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到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生活。有些人,走进你的生命只是为了给你上一课,再转身离去。也许,关文斌就是给赵小玉上课的那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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