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就在潋滟正与夭红在集仙阁相会之时,彼端虎惧处经过一夜的追查搜索总算在早间辰时三刻赶上了打着葛自炘大旗的马队,虎惧二话不说带了人就去劫马队中的那辆小车,葛自炘并不在此处,而他的手下也不是省油灯,双方斗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让虎惧给占了先机,稳住了大局。。葛自炘那些手下一见对手厉害,只好丢了马车就往四处逃散。

虎惧并不带人去追,上前掀了轿帘,发现里面被反捆了一个少年,少年被套了黑色头套。

虎惧心下开心,掀了少年的头套,笑着叫道:“凤莱!?”

。。。。。。口边的笑意结成了冰。。。。。。

虎惧连忙将少年捉近了仔细看了看,这下脸色更加阴沉了。

那个少年根本就不是凤莱。虎惧被葛自炘给耍了个透彻。

虎惧捉住那个少年厉声问道:“葛自炘在何处?我要宰了他!”

那个少年只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如何见过这种场面,当下吓得嚎啕大哭,屎尿齐流。虎惧一时愤恨难平,?大刀“唰”地扫过去,将无辜少年毙于刀下。

看着那个分明是“替身”的少年,虎惧气得胸口发胀。仔细想想,如果葛自炘设了这样一个圈套,那么就说明凤莱昨夜应该还在帝京里,只是经历了这么久的时间,不一定葛自炘又将人给藏到了何处?

凤莱!凤莱!你到底在哪里??虎惧望着官道上延绵长远的道路,突然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心中焦急,却并未发现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比如,孔燕何在??两人一起失踪,为何这替身只有一人。想是虎惧根本没关心过孔燕的生死,所以也没觉察到事件的非同寻常。

要说凤莱与孔燕到底在哪里?还得从昨夜二人失踪之时说起。

缀景园外,凤莱时不时的挤到园门口去看那园内华丽的场面,孔燕虽说嘴上不停地指责他,其实自己也是年少好奇,巴不得也去看了。

刚巧,彼时,葛自炘奉命前来赴宴,乘着宫轿大老远就见凤莱穿着秋水色的春衫,头戴宫帽,趴在人堆后面踮着脚尖一蹦一跳地伸长脖子往园内瞧。葛自炘四处察看一番,发觉一直护着他们的侍卫在最前面守着,就觉得此时正是大好时机,他又要赶着去见皇帝,因此只招来自己的轿夫,吩咐轿夫在他进入园内之后就去宫门通知他手下亲兵带着令牌入得宫来,动手抓了“穿秋水色春衫,头戴宫帽”的侍从。

轿夫尽责地去通知了葛自炘的手下。谁知他们未曾料到的是,这日凤莱与孔燕穿着相同的秋水色春衫,典型的昭国宫人服饰。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孔燕年幼为了束住发髻特特戴了一顶宫帽在头上。谁知,凤莱见了孔燕戴着宫帽也吵着要戴,在路上就将孔燕头上宫帽抢了了过去自己戴了。他在人群中挤着要看热闹之时,发觉那宫帽着实累赘,在葛自炘入了园之后,就一气之下将那宫帽抛还给了孔燕,孔燕欢喜地自己戴了。

酒席进行到中间时,凤莱嚷着要去上茅厕,要孔燕陪着他一起去。孔燕原不想去,转念一想,怕这个傻凤莱随时会为潋滟惹麻烦,只好不情愿地跟了凤莱一同去茅厕。哪知,两人刚从茅厕出来,就有四个士兵模样的人挡在了两人的身前。孔燕只听他们四人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两个都穿着秋水色春衫,哪个才是目标?”

“先一同带了出去,再行盘问,此地不便久留免得被人发现。”

于是,孔燕与凤莱丝毫反应都没有就被那四人绑了个透彻,堵住口蒙了脸,装进麻布口袋里,一片漆黑。那时正是晚间,四面竟无一人看到这处情景,宫门口的士兵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个侍从就这样失踪了。

话说,那葛自炘手下四人将两个麻布袋背出皇宫,离了宫墙老远,才在一处僻静的街道上将麻布袋放下。匆匆扒开麻袋之后,再看了看二人一样的装扮,那为首的仔细回想一番突然说道:“除了穿秋水色春衫,还戴了宫帽,将戴宫帽的带走。”

“那这剩下的一个呢?”

“哼哼!叫他一觉睡到明日,?届时一切都无力回天!”

孔燕一听四人压低声音的交谈,想到自己正是那戴着宫帽的人,顿时吓得瞪大眼睛想要开口说话,奈何嘴里塞了东西,无论说了什么都只是“呜呜”叫着。

凤莱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其中一人敲中脖颈,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孔燕四下乱挣,也被敲晕过去。那四人带着孔燕就往葛自炘交待躲藏的地方奔去,而同时,早有葛自炘的轿

夫按照葛的吩咐,传令与葛自炘府上,令一队人马带着小车赶着关城门之际连夜出城,行了一个“调虎离山、虚实参半”的计策。

凤莱早间是被打更的摇醒的。那打更的老头儿一见凤莱气质高贵,就觉得此人定是哪家贪玩公子昨夜喝醉了酒露宿街头。再三仔细询问,凤莱只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

“这里是何处?”凤莱摸着发疼的脖子问道,脸都疼得皱在了一处。

“这里是帝京啊!公子府上何处?小老儿好去府上叫人来接了公子回去。”打更的老头儿笑眯眯地说着。

凤莱一听“帝京”二字,?立马想起孔燕曾告诉他的身份来。他抓了打更老头的胳臂激动万分“帝京?”

“是啊!正是帝京?公子到底家住何处?”

凤莱笑咪咪地咧开了嘴,背书似的诵道:“我是大燕国帝京长乐街赏菊楼的小倌,我叫小凤!”说完,又给了打更的一个大大的笑脸。

打更老头被凤莱漂亮的模样给吸引住了,见这公子开朗大方,不由得也打心底里喜欢起这个小倌公子来。老头儿找来了相熟之人,向街边卖菜的借了辆破板车,将还浑身酸软的凤莱给放到车上,拉了车就往那长乐街走去。

凤莱何曾坐过破烂板车,这次坐了好不开心,他躺在那破烂板车铺设的稻草上,看着那头顶越来越亮的天空,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回家了,心里很是高兴,悬于车外的双脚也是得意地四下晃动。

打更老头儿一路拉着凤莱公子到了那长乐街。守门的士兵还当是一大早就有人来卖儿子的,也没阻拦,直接放了板车入街。老头将板车停靠在赏菊楼楼下时,刚好碰上黄妈妈亲自送了一个大客出得门来,黄妈妈一见自家门口一大早就有个糟老头停了辆拉了人的破板车,心内以为是那些“晦气”之事,?马上怒吼着叫到:“哪个不长眼的一大早找老娘晦气啊!”说着,插了茶壶腰,领着两个看门的龟奴就逼上了打更老头儿。

老头儿一辈子没入过花街,怎能应对得了这种场面?他支支吾吾指着板车上不知何时睡着的凤莱公子,半天吭不出一个字来。

黄妈妈顺着老头儿的手往那板车上一看,顿时,高涨的气焰马上消失的干净了。

“老丈!我明白了!您放心,人交到我这儿,我黄氏定会好好培养,您老赶紧在这上面画个手印,拿了银两家去吧!”黄妈妈满脸堆笑着从怀里摸了一张写了黑字的纸并一盒印泥,生怕打更老头儿反悔似的把着老头的手就在那纸上按了指印,接着摸出了一袋五十两的碎银递与老头儿,打发老头儿快些离开。

那老头儿一见有钱拿,哪里还顾得了其他的。揣了银子装进怀里,连忙将熟睡中的凤莱公子抱与旁边的龟奴,自己拿着无意间得的银两好似被人追赶一般飞跑开了。

可怜的凤莱公子,无意间做了小倌,还被人再卖了一回。

黄妈妈笑得嘴都合不拢,一开门就拣了一个天大的便宜。这下她的赏菊楼又该红火了。这么一个漂亮标致的人儿从天而降,这真是!。。。。。。真是、行了大运了!呵呵呵!

凤莱迷迷糊糊再次清醒过来,就见自己眼前一炷香的距离趴着一个张了大嘴,目瞪口呆的中年女人。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面上的粉涂得比城墙都厚,颊上的胭脂抹得比鸡血都红。奇怪的是那女人见他醒来,笑得花枝乱颤,捂着嘴巴猥亵致极。凤莱有些害怕地眨巴眨巴眼睛,退得老远老远,双目时刻紧盯着那女人,生怕那女人做出奇怪?的事来。

“莫要怕!我的儿!”?黄妈妈又贴近了一些去瞧凤莱。

凤莱一听“我的儿”,颇觉奇怪地皱了皱眉:“儿?”

“那是自然,如今你入了我赏菊楼做了小倌,可不是我的儿了么?你放心,我是黄妈妈!”黄妈妈诱哄地伸出手来递与凤莱身边。

凤莱一听,立即高兴的笑开了“我是赏菊楼的小倌,我叫小凤!”他鹦鹉学舌般叫着,抓了黄妈妈的手摇来摇去。

现下倒是黄妈妈有些适应不了了。太顺利了!原本以为也是个夭红一般的人物,没想到接受度这么高啊!浪费她想了一个时辰的“金玉良言”。小凤这个名字太一般了,只是看他这么高兴,就叫小凤也无妨??名字嘛!毕竟没有人重要。黄妈妈心内计较一二,即刻又将那张卖身契拿了出来,指着那处空白招呼小凤公子按上手印。

凤莱公子!不、是小凤公子,算是正式简单地将自己给卖了。不晓得若是他哪一日突然醒来,发现如此残酷现实,该是何种滑稽表情啊!

展开全部内容
友情链接